书法与兵法——我一生难解的情缘
张济海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书法与兵法和我结下了不解之缘。
遥想三十多年前,我不足十六岁凭着一手毛笔小楷字被特招入伍。之后,亦文亦武,修持历练,成为军校的一名硕士生导师。我指导的学生获得了硕士学位,成为优秀的军事人才;我的书法创作也日有所进,代表作品“厚德载物”被永久性地镌刻于万里长城居庸关并被人民大会堂悬挂收藏。朋友们问我,你是如何把书法和兵法统一起来并取得如此佳绩呢?
天地之道,一阴一阳;阴阳之变,太极之理。从哲学角度看,书法与兵法同出一理。二者相辅相成,交相辉映。
一个优秀的书法家,犹如一位优秀的军事指挥员。用笔如用兵,布局如布阵,书法用笔的优与劣,布局的巧与拙,如同军事上的用兵同样事关成败。西汉初年的萧何喻写字为参加战阵,他说:“夫出势法,犹若登阵,变通并在胸前,文武贵在笔下……每欲书字,喻若安营扎寨。”书法家常以排兵布阵之法构思书法之章法,以用兵的出没、起伏、虚实来处理点画与结构,使书法作品收到意外之奇效。熟悉兵法的人都知道,奇正乃兵法之要诀。孙子曰:“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研习书法者也都会熟悉唐代著名书法家孙过庭的著名论断:“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所谓正,是带有普遍性的一般规律;所谓奇,是特殊规律。兵法与书法都是以奇取势,以正成和;奇正相生,生生不息。用兵不讲奇正则难以取胜,书法不讲奇正,就不可能创作出好作品。
书法的诸多术语,也直接来自于军事术语。卫夫人在《笔阵图》中,以用兵的阵势、武器的锐利、军事行动的威力等军事术语来喻书法之笔画。书圣王羲之在《题笔阵图》中,喻纸为阵地,喻笔为矛戈,喻墨为盔甲,喻砚为城池,构思即将帅,技法即副将,结构即谋略,运笔出入宛若发号施令,转折有力势如破阵杀敌,笔画飞扬真个是决定胜负了。难怪清代书法大家康有为说:“古之论书,犹古兵法也。”
自古以来,军人就与书法结下不解之缘。从冷兵器时代一直到今天,军营造就出的书法大家不胜枚举。相传,书法的基本工具毛笔就是秦国名将蒙恬所发明;草书也是因适应作战需要而产生;历史上许多军事家同时也是书法家。被誉为书圣的王羲之、亚圣颜真卿都出自军营。秦代小篆的创始人李斯、初唐四家之一的褚遂良、宋代抗金英雄岳飞、清代禁烟英雄林则徐;现代如毛泽东、周恩来、叶剑英、陈毅,中国书协首任主席舒同等,他们不仅善于用兵,而且深谙书道,既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同时又铸情于笔墨之内、挥毫于方寸之间,真可谓文韬武略,兼擅其身。
创作一幅书法作品只是一个瞬间,指挥一场战斗也是一个瞬间,永恒的是那种深邃的哲思,是游刃有余的书艺与兵艺。把握书法与兵法的关系,可以防止书法创作中的无病呻吟,荡涤萎靡、柔弱、消沉之气,弘扬书法艺术刚柔相济、奇正相生的可贵品格。墨池之深,荡荡乎如江海;书法之奇,危危乎如用兵。军人研习书法,挥毫泼墨,不仅有助于对兵法的理解,而且通过书法领悟中华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增强爱国意识和民族自豪感。因此,军人不仅要学会“舞刀弄枪”,还应学会“挥毫泼墨”,能文能武,尽显当代知识军人之风采。
书法与兵法殊途同归。
书法与兵法,将伴随我终生。
从“厚德载物”到“中国风”
—评张济海书法创作与收藏
郭 晖
如果问起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最令人难忘的情景,我想许多人会记起开幕式上的山水画卷。而与张艺谋导演的奥运会开幕式山水画卷遥相呼应的是,北京奥组委等单位在北京地铁前门、崇文门、钟楼、南礼士路、天坛东街等站内,推出的“中国风书画艺术长廊”,同样引起海内外人士的广泛关注。长廊推出了中国当代著名书画家冯远、林凡、沈鹏、刘大为、刘艺、于志学、张济海、李宝林、胡宝利、王清江、吴海舟等人的书画作品,向世人展示了中国书画艺术的神奇魅力。值得关注的是,艺术长廊主题 “中国风”三个字,为著名书法家张济海所书写。
提起张济海,人们不禁会想到他那幅永久性镌刻于北京长城居庸关的代表作品“厚德载物”。这幅作品以其雄浑、厚重、包容的艺术风格,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沧桑与顽强;展示着中华民族注重道德修养、以和为贵的天人合一思想。细观他的这一作品,艺术风格与所要表达的内容达到完美的统一,似乎每个字、每一笔都在我们面前跃动,给人以感动、令人难忘。正是张济海这种由情赋形的独特艺术风格,才能够使知者享之、不知者乐之。人们说,张济海创作的“厚德载物”四个字,是最能够代表中华民族精神的书法作品。“厚德载物”不仅被中国大陆的诸多有识之士收藏,更为很多的海外喜欢中国书法的人士所钟爱,继国民党名誉主席连战先生收藏后,2008年8月23 日,台湾工党中央委员会主席郑昭明先生来河北考察时,专程拜访张济海先生求取墨宝。张济海先生现场为郑主席创作了其代表作品“厚德载物”,郑昭明先生激动地说:“海峡两岸同胞同根同祖,两岸文化一脉相承,有幸得到的张先生墨宝,是我这次来大陆收到的最为珍贵的礼物。”
而张济海先生此次创作的“中国风”,使大家看到了与“厚德载物”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种艺术风格,无疑是他一贯倡导的“因义生情、由情赋形”书法创作理念的又一次成功实践。“厚德载物”的笔势发端于汉隶,而“中国风”则是缘起魏碑。她以气宇轩昂的豪气和雄浑而潇洒的英姿向世人展示了崛起后的中华民族的自豪感,是中华民族自信心的释放,是中国力量的显示。观后,会有一种荡气回肠、淋漓尽致之民族气概跃然于胸。正是这幅作品的艺术魅力打动了观众,去年就被北京奥组委收藏并发表于《人民日报》海外版。奥运会刚刚结束,诸多藏家便纷至沓来收藏张济海先生的“中国风”。除了北京奥组委、文化部、地铁公司等单位外,就连地铁中国风艺术长廊承担制作的单位也不例外。真是一股北京奥运——中国风。前几天,中国女排又集体收藏了张济海先生的“中国风”。那天,在中国女排训练中心,中国女排主教练陈忠和代表中国女排接受了作品并向张济海先生表示感谢。他说:“张济海先生不仅是一位知名度很高的书法家,而且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在中国女排出征“第一届亚洲杯排球赛”前夕,他将其代表作之一‘中国风’赠送中国女排,体现了他对女排建设的关心与支持,我们收藏下来的不仅仅是一幅作品,更是国人对中国女排的殷殷期盼和祝福”。女排姑娘们纷纷在作品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表示要为国争光,让这一股“中国风”荡漾亚洲,荡漾世界。
值得一提的是,张济海还根据女排运动员的名字,为女排每个成员题写了一幅作品,如女排队长冯坤的题字是“坤厚载物”,寓意虽为女子亦可大成;王一梅的题字是“独枝傲雪”,寓意梅花之姿;赵蕊蕊的题字是“蕊香花艳”,则是赞扬主人之活泼开朗;李娟的题字是“李娟桃秀”,寓鲜艳而美丽;刘亚男的题字是“谦恭须眉”寓女子不让须眉……给主教练陈忠和的题字则是十分贴切的“上兵伐谋”。
作为一个实力派书法家,张济海总是根据社会的变化和人们审美的要求,把中国最传统的书法艺术以当今社会里人人都能看得懂的形式展示给大众,使得他的作品能够做到雅俗共赏,从而更具生命力。这也给我们一点启发:如何传承中国的传统文化(当然不仅仅是书法)?屈原的《渔父》或可有答: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张济海就是个与世推移的积极践行者。
论张济海书法的精神高度
——兼议对书法艺术的一些误解
王俭廷
书法之为国粹,几乎蕴含了中国传统文化所有的精神品格和美学因子。虽然它只以线条为简单的语言符号,但书法线条的运行节奏和流变之妙,却与整个宇宙天体的信息频道相通共振。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之所以欣赏著名军旅书法家张济海的书法,是因为它虽未能通过书法来参透演绎整个宇宙运行秩序,但至少他的书法所呈现出来的,既有承之于传统文化的非凡书写功力,更有超然物外的人格魅力和精神高度。
如若不是这样,我们将看不懂他那清心寡欲的道家境界,看不见他那乐善好施的佛家心肠,看不明白他那“依于仁,游于艺”的儒家风范,当然也看不清他在数十年上下求索的艰辛奋进之中赋予书法形态的节奏、旋律、观照与性灵。
他不求完整,却是杰出的;
他不求成熟,却是丰厚的。
他是书法之“海”,浩浩乎其远矣;
他是书法之“山”,巍巍乎其雄哉!
近年来,当理论界种种奇谈怪论和有悖书法本体的怪现象如阴霾一样弥漫书坛的时候,我想借此赏评张济海书法之机缘,顺便澄清一些观念是非。或有偏激之辞,愿与同道共勉之。
一、传统不是藩篱,而是支点
几乎没有一位书法家承认自己是不宗法传统的,故所谓“传统派”与“创新派”之争没有任何意义。然而,何谓传统?是秦篆 、汉隶?是晋行、唐楷?前人之于传统曾有过诸多精彩的论述,如晚清的周星莲《临池管见》云:“晋人取韵,唐人取法,宋人取意,人皆知之。吾谓晋书如仙,唐书如圣,宋书如豪杰。学书者分门别户,落笔时方有宗旨。”周星莲以人喻书,这是对传统书法的精当简捷的概括。他告诉我们,学习书法应该分别门径,即流派之别,或有风采韵致,或有神姿仙态,或有圣贤之德,或有豪杰之志;同时,千万不可忽视的是,书法家的思想、情感和意图。
当代书坛许多朋友的失误恰恰在于,只从书本上浅识流派,盲目临摹,却罔知古人创作思维和艺术理念,且临摹也是浅尝则止,急于“突破”、“创新”。他们误解了与周星莲同时代的朱和羹告戒人们的“作书要发挥自己性灵,切莫寄人篱下。”于是乎,早被古人贬斥的“墨猪”、“断柴”来也,“丑书”、“怪书”来也,刻意求拙的所谓“儿童体”来也;更有甚者,“小饭店菜谱体”来也,路边“美容美发厅体”亦来也。
未上大道,先迷失于小路。
千奇百怪,皆入魔道。
张济海无疑是清醒的。在许多人以谈技法为耻的时候,他宁可后退一步,宁可先入“藩篱”再求跨跃,因为他认为,传统不是“藩篱”而是“支点”,欲找到这个“支点”,必须真正地深入传统,汲取技法的精髓,并真正理解老子所讲的“进乎技矣” 的“道”。
张济海数十年来临池不辍,“磨穿铁砚”,“秃笔成冢”。每临碑帖,对古人作字的顺逆、起伏、轻重、聚散、浓淡、疾徐、刚柔、燥润、回转、承接等等,总要悉心体会,常临常新,一步步理解了古人的结体之功和用笔之妙,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自己书法中的筋骨、血肉与精神气质。比如,他对魏碑汉隶的古拙浑厚,对两晋二王行书的妍美内敛,以及对怀素、张旭狂草的雄奇秀逸等等,都在临习中有较深入的理解,故他那种隶楷行草兼融的书法有着丰富多变的内美特质,在字里行间走动着许多古人,又全是自己的风貌,他理解了线条所具有的独立美学价值,真正捕捉到了自己的“书法感”。那就是:奔放而含蕴、古拙而飘逸、沉重而雅润。这是不容易的。我认为,只有严守法度而又不滞于物,才能使自由而优美的心灵渲泄出一片生机和灵光,最后才能达到心手相应,登峰造极。
有人不屑地认为,“技巧是小道”。不错,殊不知这是与学养、天赋、悟性相对而言,古往今来没有一位成功的书法家是敢于藐视技巧的。所谓庖丁解牛“游刃有余”,不以“目视”,只凭“神遇”,天知道他曾经观察、解剖、研究过多少真牛,他的“游刃有余”中凝结着多少技巧与法度!“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墨。钟丞相入抱犊山十年,木石尽墨。赵子昂国公十年不下楼。巙子山平章每日坐衙罢,写一千字才进膳。唐太宗皇帝简板马上字,夜半起把烛学《兰亭序》。大字须藏间架,古人以帚濡水,学书于砌,或书于几,几石皆陷。”(解缙《春雨杂述》)。据我所知,张济海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至少日临五百字,或日临一贴,他是在“有法”与“无法”的双向探求中艰难行进,犹如登高历险之曲折迂回,犹如苍鹰搏兔之盘旋俯冲。正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临摹之功,才成就了他一朝挥洒时的放笔直取,神在意存,纵意所如,光彩夺目,诚如孔子所云“从心所欲不逾矩”。
二、书法不是抄录,而是创作
书写是单一的,只要将每一个字写好即可。
书法是综合的,除了每个字的结体之美,还要考虑章法布局上的总体气势,形成一个和谐的艺术氛围。
这是人所共知的道理。
许多书法家深谙此理,并在长期的磨砺中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风格,甚至以“XX体”名世,为人称道。一位书法家一生能抵达如此境界,真个是不负此生矣。
其实,任何一位成功者,既是后人的楷模,又是后人的镣铐。于是,心慕手追,惟恐不似者有之;比猫画虎,反而类犬者有之;悟其精髓,化为自己血肉,别开生面者亦有之,正如王僧虔说云:“神采为上,形质次之。”
如前所述,张济海当属第三种情况。
然而,他和其他一些成功者的区别在于:许多书法家以自己业已形成了的习惯了的字体抄录所有的文字内容,张济海则是以书写内容来适当改变书法风格,力争使每一次“书法实践”都进入“创作状态”。
这种“求变”思维又一次提升了他书法的精神高度。
“不变”与“变”,有着天壤之别。
康有为《广艺舟双楫•体变第四》云:“人限于其俗,俗各趋于变。天地江河,无日不变,书其至小者。”意即天地江河犹顺应宇宙之大变,与之相比,书法之变尚在其小;如始终不变,就悖离宇宙之大道了。书法本是充满了节奏感和韵律感的艺术活动;如果总以一幅面孔出现,如何能演奏出书法艺术的交响乐章?正如我们不能用一种曲谱演唱所有歌词一样,焉能以一种风格来书写所有的内容?比如,“滚滚长江东逝水“与“春江花月夜”,其思想情感有很大区别,用一种书风来表现恐怕与诗的本意相去甚远矣。
正是基于这样的理念,张济海曾经宣称:“我的书法风格,永远不会真正的定型,变,就是我的风格。因义生情,由情赋形,要根据内容需要来决定字体风格。”
这不是区别于他人的“变”,而是区别于自己的 “变”,自己与自己搏斗,自己要超越自己,其难度之大, 可想而知。
张济海写“虎”字,或体现出以静制动,不怒而威的大将风度,或体现出威猛雄壮,笑傲山林的王者之象;写“龙”字,或体现出蓄势待发的“潜龙于渊” 之象,或体现腾云驾雾的飞腾之象;写“禅”字,或浓墨写神,如月照乾坤,或淡墨取韵,清幽如水;或体现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宽容大度;写“佛”字,则不染杂滓,浑化归一, 大肚(度)能容;他写“运筹帷幄”,线条回环婉曲、干净利索、斩钉截铁,体现出策划于密室、含而不露、胸有成竹的将略兵机;他写“上兵伐谋”,绞锋浓墨、线条老辣遒劲,使用兵谋略的诡诈之意象跃然纸上。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为创作出“厚德载物”四个字,他用了整整三年时间。一是反复研读易经,理解“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的深邃思想内涵;二是反复临习名碑名帖,寻求能够表达该词意的书法语言,最后,他选定以隶书为基,广泛吸取篆、行笔意。在临习《石门颂》、《祀三公山碑》、《张迁碑》、“二王”行书、颜柳楷书、以及王铎、傅山等草书的过程中,吸纳浑厚博大、萧疏苍茫的艺术气息;三是从佛经的“众善奉行”、《论语》的“知崇礼卑”等教诲中顿悟祥和圆融的哲学情感。四字三年得,一挥惊世俗。最近,他收到中华爱国英才报效祖国活动组织委员会的信函,曰:“您创作的书法作品‘厚德载物’作为代表我国书法艺术的经典作品,已永久地镌刻于北京居庸关长城的中华爱国功德榜。先生以一位著名军旅书法艺术家的远大抱负和博大胸怀,长期从事书法艺术研究、创作和教育,遵循‘因义生情,由情赋形’的创作方法,书法艺术造诣深厚,臻于炉火纯青的境界,在我国书法艺术领域独树一帜,蜚声海内外,树立起成功人生事业的的丰碑。先生坚持‘优秀艺术服务于人民’,笔走龙蛇,仁风广布,弘扬优秀的中华文明,服务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赢得良好的社会声誉。先生的名字和亲笔书写的报国宣言将镌刻于万里长城,流芳万古,激励亿万华夏子孙。”
由“书写”而“书法”,由“书法”而“创作”,这是张济海的“三级跳”。正因为如此,自2006年以来,他在北京、上海、深圳的多次拍卖活动中,赢得了市场,成为引人注目的一颗明星。
三、竞争不惟盈利,而是服务
书法走入市场,赚钱赢利,不是一件耻辱的事情,它从一个侧面说明书法家的价值。
这里有两个问题需要我们深思:
其一,是引领市场,还是迎合市场。
前者必然是以深厚的功力和鲜明的个性风貌勇敢地与他人区别开来,亮出自己的品牌;后者必然是以牺牲自我为惨重代价,从而取悦庸众,牟取小利。
其二,是不润不墨,还是服务社会。
书法家将一生的心血倾注于书法,理当得到社会的认可与尊重,何况书法也是商品,无端掠取是不公道的。但有些书法家是“不见银子不动笔”,片面地高估了自身价值,将艺术“为人民服务”的功能曲解贬值为“为人民币服务”,走向另一个极端。
张济海的态度是:书法要服务社会,书法家要力争呈现出最美好的艺术品来促进社会的和谐与繁荣,来净化美化人的心灵,来升华人的理想、情操和精神境界。
于是,凡是扶贫济困、救孤助残或资助贫寒学子等书画义卖活动,他都积极参加并尽量奉献最新最好的作品;凡有因办事之急需又确系特殊困难的人索字,他都无私奉献。仅2006年以来,他就为风景名胜区、寺庙、聋哑学校、医院等二十多家无偿书写上百幅作品,奉献爱心。其中江西南昌市昌东寺住持云生法师来函:“施主所作书法艺术珍品赐赠于佛界各大寺院,深入人心,深深地鼓舞着每一个从事佛教事业的人和信徒;施主无私奉献的精神更是广大人民群众学习的榜样;施主的书法艺术堪称祖国一绝,与佛教建筑的巧妙结合更是有口皆碑……”
用一句佛家语说,张济海积德行善,必将书艺大振。
其实,早在十五年以前,张济海就曾题写“新石家庄”香烟和诸多宾馆、酒楼、茶肆的匾额、楹联。他认为企业创办之初,百废待兴,资金紧张,故而分文不取,表现出一位书法家的高风亮节。
但是,书法作品既然走向了市场,就必须按照市场规律行事,不然,是对收藏者的不负责任。对此,张济海无疑也是清醒的。一个书画商欲以一千元购他一幅与以数万元拍卖出的相同的作品,他婉言拒绝。对方不理解地问:赚点是点,为何不卖?他说:如果今天一千元买给你,明天我再写一幅一百元买给别人,你会有什么感觉?去年,他的作品连续高价拍卖成交之后,一位商家欲以重金以百幅相求,张济海的答复是,三、五幅尚可,百幅难为,因为每一次书写都是自己“德、识、技”的全程展示,都是审美生命的尽情渲泄,“少则得,多则失”矣。
四、社会地位,不等于品位
这涉及到一个书法价值品评的标准问题。可以说,也是每一位书法家无法回避的一道门槛。
俗语云:“懂行的看门道,不懂行的看热闹。”看什么“热闹”呢?许多人只看书法家的社会地位、职务和身份,以此为标准,高价购买,或用以收藏,或用以送礼。不能否认,有不少地位身份高,艺术作品也高的书法家。但在社会上,确有一些位高名气大而境界低下、用心浮躁而靠媒体炒作的欺世盗名者;不入书流、竟然自挂“王牌”、自称“天下第一”者。毋庸讳言,这在中国书画界已成为一种普遍的混乱现象。
对此,张济海是一种什么态度呢?
按说,他幼承庭训,少有书名,因书画特长,七十年代初刚满15岁即被特招入伍,八十年代先后毕业于天津茂林书法学院、中国书画函授大学和河南书法研修生院,曾得到过启功、沈延毅、欧阳中石、王遐举、李铎、张海、冯志福等诸多名家指教并于八十年代末加入中国书法家协会河北分会,是书协早期会员之一,但这并没有使他成为捞取荣誉的阶梯。他认为,职务、职称等等头衔在真正的艺术领域只是虚衔,艺术家真正的身份证是自己的作品。“打铁先练自身硬,“活儿”好才是硬道理” 。此后近20年,他淡出江湖,潜心攻读,苦练技法,默默耕耘,终于取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艺术成就。
对于书法艺术的评判标准,历来是人们所关注的重点之一。他认为,不同的书法流派和风格不可能用一种标准来评判其好坏,“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尤其是在当代文明社会,各种不同流派和风格的艺术品都有其存在的理由,正所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不能用孰好孰坏,孰优孰劣的标准来评判。但是,在共性上还是应有一个统一的思想认识的,这就是“雅俗共赏”。古人早就明确告诫世人:“字无所谓山林、台阁也,古来书家,类多置身廊庙之上,若终身隐沦者,恐亦不少。而其书之传与不传,或传之远与近,虽各因名位为显晦,而诸之所至,不可磨灭。”(清•周星莲《临池管见》)用现代话就是说:书法艺术的标准无非有两个,即“圈内”与“圈外”。在“圈内”,不孤芳自赏,不画地为牢,要采众家之长补己之短,得到同行专家的认可;在“圈外”,面对受众,不恃才傲世,不离经叛道,要为大众所认可,这才是艺术的最高境界——雅俗共赏。有人或许会问雅与俗何以共赏?我认为一切艺术都应该是雅的,所谓“俗”,是通俗而不是庸俗。试看公认的古今杰出的书法大师,虽然流派不同,风格各异,但那一个不是雅俗共赏的典范呢?如王羲之、颜真卿、启功等,他们的艺术虽然达到很高的境界,但“高山流水有知音”,永远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和赞赏,永远放射出艺术的光芒!
张济海始终恪守一位书法家的传统美德,不张扬,不显示,只是默默耕耘,勇攀高峰。他的书法艺术既得到“圈内”同行的认可,也得到了“圈外”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他几乎每次参赛都荣获大奖。中国书画收藏研究院给他来信说:“您的书法作品个性鲜明,笔墨技法难度高,创作认真,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从用墨、章法布局来看,可谓心平气和、大巧若拙、尽情尽兴、心到笔随、随意挥洒。远观这件作品,遒劲、朴实、厚重、洒脱;近观则有儒雅、自然、飘逸、灵动的视觉魅力。这种魅力能使不懂书法者也能感觉到其中的如虹气势和古朴之韵。正如东坡所云‘作字之法,识浅,学不足,终不能妙。’书法家的‘识’与‘学’,决定着书法的品位。您的书法之所以能达到现在的艺术水平,真是在这两方面下了工夫的缘故。”他每次办书法展览,都是盛况空前,人潮如涌,许多人以与他在作品前留影为幸。在北京传是拍卖公司2006年秋季拍卖会上,他创作的“厚德载物”以3.2万元的高价定棰,创该场拍卖会当代书法作品最高纪录,受到广泛关注。他在北京荣宝斋参加中国当代实力派书法展,开幕当天他参展的五幅书法作品就被书画收藏家悉数订购。
最后,我想借黑格尔一句话向那些地位高且名声显赫的书法家进一言,黑格尔说:“一个艺术家的地位越高,他也就愈深刻地表现出心情和灵魂的深度,而这种心情和灵魂的深度却不是一望而知,而是要靠艺术家沉浸在内外世界里去深入探索,才能认识到。”(黑格尔《美学》一卷) 扪心自问,我们是否有此深度呢?
(作者为著名诗人、画家、艺术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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